第(3/3)页 等她进村,夕阳已经西下,天边晕染着渐变色的晚霞。 赵树芬已经从地里回来了,白丽珍正在堂屋做晚饭。 白丽珍一看姐姐进屋了,急忙看向她。从她的表情里,搜寻那个令她担心了一整天的答案。 没用一言一语,白丽雅已经了然。 她咧开嘴,用笑容去回应妹妹的关切。 她笑得那么灿烂,好像烧旺的小火炉,把整张脸都点亮了。 一看姐姐的表情,白丽珍秒懂,乐得嘴角扯到耳朵边上。 不小心笑出了声,赶紧捂上嘴,飞快地瞅一眼东屋有没有动静。 再回头看看姐姐,调皮地眨巴着眼睛,手中的锅铲挥舞得更欢快了。 赵树芬对此一无所知。 她正直挺挺躺在东屋的炕上,愁云惨雾地想着心事。 白天在生产队干活,又听见有人背后蛐蛐她,戳她脊梁骨。 偏偏她既说不出道理反驳,也没勇气当面发难。 苟三利关在局子里,苟长富又被停了职, 一夜之间,她以为能倚靠的两座“山”全塌了, 只剩下一地让她无所适从的讥讽和耻笑。 “妈,吃饭了。” 白丽珍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 赵树芬一动不动,眼皮都没眨。 “妈,我把饭做好了,姐也回来了,一起吃饭吧。” 白丽珍又唤了一声。 赵树芬依旧沉默,但胸腔里却沉沉地泄出一口气: “唉……” 白丽珍无措地回头看看姐姐,白丽雅握着饭勺和盛好饭的碗愣住了。 “妈?” 白丽珍不死心,又靠近炕沿一步。 “唉……” 又是一声沉重、绵长的叹息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。 白丽珍叫一声,她就颓丧地叹一口气。 再叫一声,她又叹了口气。 白丽雅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,尖锐地疼。 上一世的无数个日夜,每当她稍有反抗或质疑, 亲妈就会发出这种绵长而痛苦的叹息,像无形的绳索捆住她, 让她觉得自己是罪人,是让妈妈如此“伤心”的根源。 她用眼泪和叹息,逼女儿们妥协、愧疚,逼她们回到“听话”的轨道上来。 一股怒火混合着前世的憋屈,猛地冲上头顶。 “啪嚓!” 第(3/3)页